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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(四十八)夜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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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(四十八)夜宴

荔崠宮

“兒子給母後請安!”年輕勃發的君王緩步向華陽走來,深施一禮,華陽笑道:“我兒免禮,快坐下吧!”子楚依言便坐了下來,道:“母後身子可還安泰?”華陽笑道:“前番陽泉君送來的天山雪蓮,已經醫治好了我的頭風,想來鄭氏雖是毒,但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!”華陽悄悄的打量著子楚,他有些心不在焉,華陽見此笑道:“這宮裏也越發無趣了,鄭氏死後,恐怕沒有人與你母親說話了吧?”聽著華陽的話,子楚忙辯解道:“母後說笑了,母親為人老誠,實是不敢做這種害人的勾當,還請——母後明鑒!”

子楚起身叩首,華陽起身看著對她百依百順的兒子,思忖“畢竟是一國之主,他已經如此的搖尾乞憐,只求保住他的生母,如此至情至善之人想必他也能明白我的苦處吧!”隨後華陽道:“我兒起來,夏太後也實在孤寂,原來與鄭氏交好,只可惜鄭氏是個不爭氣的,沒福氣做這個太妃,而你生母也是個愛熱鬧的,再過幾日便是你母親的生辰了,你就好好為她辦一下吧!”

子楚驚詫,一臉茫然,一直弓著身子不敢擡頭,華陽道:“怎麽?我兒不願?”子楚趕忙道:“兒子多謝母後隆恩!”華陽扶起子楚,道:“這是情理之中的事,秦王何須行此大禮!對了,你去看看你的生母吧!”子楚眼中滿是感激,“兒子多謝母後!”

寒露院

子楚興奮沖沖的跑進院內,完全喪失了往日的沈穩,剛進入園內便喊道:“母親,兒子來看你了!”夏姬一怔,“我好像聽到子楚的聲音了!”回眸,一個消瘦卻英姿颯爽的青年映入了夏姬眼簾,“兒子!”夏姬飛似的跑了過去,子楚跪倒在地,向夏姬叩頭道:“兒子不孝背著子楚的名字,不能向母親盡孝!兒子罪該萬死啊!”夏姬見此也忙跪了下來,緊緊的抱著那個消瘦的身子,害怕他會憑空的消失。

哭過之後,夏姬帶子楚進入了殿內,二人坐了下來,夏姬問:“你就這樣過來,太後她——”子楚將手放在了夏姬手上,道:“母親放心!這一次是太後同意的,她還說叫兒子為您操辦壽辰呢!”子楚言語中掩飾不住內心的歡喜,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孝順他的母親了。

夏姬聽後並沒有馬上興奮,沈思,“華陽準許的?看來她這是要行動了?這樣也好,等一切事畢——我就是子楚唯一的母親,大秦唯一的太後!”想到這夏姬的嘴角才泛起一絲笑意。子楚見夏姬笑的吊詭,不免問道:“母親,您怎麽了?”夏姬笑道:“沒什麽,只是事發突然,我有些——”子楚道:“這是好事,兒子一定要為母親辦的風風光光的!”

夏姬道:“只是家宴,大王切莫為此大費周章!”子楚看著夏姬眼中滿是歉疚,“這——好吧!一切都聽母親的!”夏姬想了想,道:“這是家宴,子楚一定要帶我的兒媳、孫兒來見我啊!”子楚笑道:“這是自然!”夏姬又道:“我聽說此番事成,全靠一位自治多謀的呂先生,我想見一見他,好親自向他道謝!”子楚道:“這是自然!呂先生功在社稷,我與他親如手足自然也是要請他的!”夏姬含淚點頭,“子楚,我的兒子啊!”

十日後大慶殿

“不知大王這般著急的叫我前來究竟所為何事?”呂不韋走上大慶殿,對著子楚說道,子楚聞聲臉上洋溢著陽光般的笑容,道:“相國,今日是我母親的生辰,她老人家指名要見你!”呂不韋問,“見我?”子楚笑道;“是啊,我娘她說還要當面感謝你呢!”呂不韋一聽忙阻攔道:“大王,你的娘親只有華陽太後一個,大王又從哪冒出個娘來呢?”

子楚一聽才知自己冒失了,隨後道:“相國提醒的是,不過這次的壽宴是太後恩準的,而且還是太後主動提出的!”呂不韋沈思,“原來她是準備動手了!”隨後;呂不韋溫笑道:“既然如此,那臣就遵命吧!”子楚忙擺手,道;“這是家宴,不必那麽客套,來快入座吧!”子楚拉著呂不韋入座,呂不韋理了理衣襟,想著如何能順利解決這場充滿陰謀的家宴。

已而,趙蕭翎領著嬴政走上殿來,向子楚微微施禮,道:“大王!”子楚走過去滿目春風,道:“蕭翎,你來了!”趙蕭翎道:“母親芳誕,我怎能不來!”她的眼睛靜悄悄地看了一眼坐在右邊的呂不韋,隨後入席了。

須臾,一個肌膚豐腴,身姿健碩,穿著壽字連雲錦的中年女子巍峨的走上殿來,子楚急忙站起,呂不韋、趙蕭翎、嬴政見此也站起,一同道:“恭賀夏太後芳誕!”夏姬的臉上滿是慰藉的喜悅,那聲音明顯的顫抖,道:“起來吧!”這時,門外傳來人鳴聲,子楚問:“何人在此喧嘩?”已而一個碧衫女子走上殿來,施禮道:“大王,今日是你們母子團聚之日,太後她不想擾你們的興致,所以今兒就不來了。”隨後她看向了夏姬,眼神之中滿是內容,夏姬黯然低頭,示意她明白了,隨後翠縷道:“那奴婢告退!”她看向了呂不韋,呂不韋也以笑意頷首。

待翠縷走後,夏姬看向了呂不韋,隨後又看向了趙蕭翎與嬴政,道:“這就是我的孫兒吧!”子楚笑道:“正是,政兒!還不見過祖母!”嬴政走上前去,像夏姬跪倒,道:“孫兒見過祖母!”夏姬滿身滿臉的摩挲嬴政,好像一不留神就會消失無蹤,夏姬沈思,“這件事不讓政兒和趙姬知道,否則——”想到這,夏姬端起一杯酒,故意倒在了嬴政身上,夏姬忙為嬴政擦拭,道:“我這老眼也花了,居然倒在了政兒身上!”

子楚趕忙賠笑道:“不妨事,蕭翎你帶政兒換一件去吧!”趙蕭翎起身,領著嬴政走出殿門,以她多年來在浛洸閣的眼光,她怎會不知夏姬此舉必有目的,“到底是什麽呢?“由於這場家宴名不正、言不順,所以在大慶殿外沒有人值守,趙蕭翎見此對嬴政說道:”政兒自己去換衣服好不好?“嬴政不解問:”那母後呢?“趙姬笑道:”母後就在這等政兒,好不好!“嬴政猶豫了一會,道:”好!“待嬴政走後,趙姬則附耳在門上聽著他三人接下來的對話。

大慶殿

夏姬斂住了笑容,面色沈重,子楚見此忙問:“母親您這是怎麽了?“隨後夏姬便哭起來,道:”我是你的母親,可最終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母親,也只能在這幾人的註目下慶生,這樣的愁苦與無奈又有幾人知、幾人曉?“子楚悲愀的走下殿來道:”兒子都知道,可這些我無力改變!難道叫我廢了太後,讓您——唉!若真是這樣,豈不是陷我於不義?更何況我還知道太後手上還有一個沒有講明的條件,這些我都不得不防啊!“

夏姬扶起跪在地上的子楚,道:“其實我知道那個條件!“子楚驚愕,”什麽,您知道?這怎麽可能?“夏姬道:”我就是知道,難道你不想知道嗎?“子楚抱拳,”請母親明示!“夏姬道;”條件就是放她出宮!“子楚瞪大了雙眼,重覆著,”放她出宮!這怎麽可能?她怎麽能放下這麽些年的苦心經營?只為換的出宮這一條路?“夏姬嘴角泛起一絲奇異的笑,”一切皆由情生,也皆由情滅,先王已逝,一個純情之人還有什麽可留戀的呢?“她保全了華陽的名聲,只言對嬴柱的情意,不知她是為了保全她,還是為了保全嬴柱的清譽?

子楚被這一奇怪的條件震暈,他不知該如何決斷,而此時他瞥見了在一旁斟酒的呂不韋,他急忙開口問:“相國,您怎麽看?“呂不韋起身,道:”這是大王的家室,臣不好多言啊!“子楚見此道:”相國難道還在為那日的話而生氣嗎?若真是這樣,子楚在這裏給相國賠不是了!“呂不韋走了過去,扶起子楚道:”大王這是哪的話!臣只是——“子楚道:”請相國務必知無不言!“呂不韋道:”那臣就希望大王依照太後所願——放她出宮“子楚問:”為何?“

呂不韋道:“只有這樣大王才不會背信棄義,招致天下士人的取笑,這是於公;於私,待太後走後,大王就可以尊生母為唯一的太後,豈不是全了你多年來未盡的孝道?還有像華陽太後這樣的厲害人物,最好不要招致她的不滿,否則對於朝堂也是不利的!“子楚想了又想,問:”那我應該怎麽做?“呂不韋道:”此事也不難辦,只要太後死了,事情不就好辦了嗎?“在子楚與夏姬的震驚中,呂不韋已開始了行動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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